* 奖项名字还是改成了金钟奖,因为有小伙伴说华鼎奖太出戏(我也觉得
三十三、
你要相信,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,幸福和快乐是结局。
——光良《童话》
五个小时后,上海,乐家。
谢衣第一次走进乐家的别墅,偌大的庭院里,鸦雀无声。
傅清姣在客厅抽泣,乐绍成抽着烟在踱步,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烟头,室内一片乌烟瘴气。
谢衣的出现还是令乐家父母有点意外,但在打过招呼后,谢衣立即开始与他们讨论当前的情况。乐无异手里握着充电的手机,安静的听着。
“天天失踪十小时,绑匪用了变声器,电话号码是手机,我们打回去已关机,所以即便是通过号码定位目前也是不可能。我们接到电话时,天天暂时还是安全的。对方要求不能报警,表现却与普通劫匪的虚张声势不同,所以不确定是恐吓还是警方真有他们的内应,所以,目前在寻求警方协助之前,需要确定,警方的人本身没问题。”
谢衣源源不断的在分析情况,乐绍成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,客厅里的烟雾缭绕的来源终于就此中断。
最终定下来由乐无异等待绑匪电话,先答应他们不去参加颁奖礼,并告诉他们乐家正在筹钱,与此同时,表达方式可以激动一点,比较容易令对方放松警惕。
谢衣陪着乐绍成一起去见警方高层人士。当四年前处理他那个案子的警长站在他们面前时,谢衣才发现,世界真是小得可以。二人点头寒暄,彼此心照不宣。四年前的案子如今早已结案,这大概也成了他平步青云的一级台阶,虽然厉莹依然在逃。大家都是聪明人,谁也不多话,只当老熟人相见。
待乐绍成介绍完情况,对方立即调人来处理。叶海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,突然打到了谢衣的手机。
嘈杂的背景音里还有发动机发出巨大的声响。叶海也难得不啰嗦废话:“我到了上海,去哪找你?”
“你怎么来了?”谢衣问。
“发布会因为你们‘因病因事’缺席而临时中止,我来代表叶氏处理你们的麻烦事。记得你说过你收到过勒索照片是吧?跟你徒弟的?今天中午,你和乐无异的照片开始大量流出,我看了,目前照片都还没什么原则性问题,但既然你说了是勒索,他们肯定还有后手。叶氏技术部查了,发布IP在上海,估计你应该会收到一些其他消息。”
果不其然,在香港处理杂事的谢衣助理随后打了电话给他,谢衣从而得知对方的要价提高了三成。
眼前两起勒索案,并行交叉,地点又相同,谢衣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确定是同一伙人。
“厉莹”这个名字再次列入警方的嫌疑人名单,乐绍成轻敲指关节,目有疑虑。谢衣只好在乐绍成探究怀疑的目光中,作出晚些时间解释的承诺。叶海到达乐家大宅时,谢衣和乐绍成正赶回来,于是最终,在这个鸡飞狗跳的夜晚,乐家客房很难得的住了个满员,能睡着的人却没几个。
第二天连傅清姣也知道了自家儿子牵涉进去的绯闻,绯闻对象就是眼前这个尽心尽力帮她找孙子的大明星谢衣,而谢衣的另一个绯闻对象叶海,居然也在场。
“伯父伯母,我跟无异私下交情很好。这件事里有一些误会,解释起来稍微有点麻烦,我们还是先找到天天,之后我会再认真的说明。”
“嗯,他跟我交情也好。”叶海对谢衣厚着脸皮的奇怪称呼给了个力所能及的白眼,见在座的人一齐瞪他,又补充道,“无异跟我交情也好啊。”
三角关系真复杂。
吉祥和如意远远的竖着耳朵偷听,此时都是这个想法。
不过叶海并非空手而来,他带过来几台可移动可窃听的微型机器人,加上定国集团自备的小型探测无人机,连警方都感叹科技改变世界。
三天内,警方连定位带追踪,绑匪却踪迹全无。
第四天,绑匪电话终于重新打过来,立即定位在某小区。谢衣,乐无异,叶海三人随着警方守在更外一层的包围圈,随时等待接应天天。窃听机器人被派出去,清晰的绑匪声音通过机器人的窃听设备,直接传到了一行人的耳朵里。
“我说我们要一笔钱就行了吧,这孩子咱得放回去,这绑架杀人的事儿做多了损阴德啊。”
“就你还信阴德?你十几年前把那个妞推海里时,你信阴德了么?”
“我怎么不信了!要不是那律师妞一直在那凶我们厉老大,我能把她推下去么?要钱是要钱,杀人这事儿做多了做噩梦啊。”
扬声器立即被谢衣夺走,随手换上了耳机线,声音临时中断。叶海惊愕,一言不发的瞪了谢衣一眼,趁其不备一巴掌过去拔了耳机插头,就听见窃听器里阴恻恻的女声带着些电流音在笑:“你们厉老大让你们拿到钱之后,把乐无异的孩子像弄死那个律师一样弄死,让乐无异和谢衣生不如死。”
果然是厉莹,谢衣对这声音熟到不能再熟。
“哈哈哈,他俩还真有什么啊,怎么搞啊,搞屁股吗?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如此粗俗不堪的话,连在场的警察都听得呆了。乐无异面不改色,又把耳机线插上,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,戴上一只耳机,继续听绑匪的对话。
“谢衣,他们说的律师……是倩倩吗?”叶海面色渐沉,盯着谢衣追问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,你都知道,对不对?”
“我不知道。我找人查了两年,线索断了,倩姐凭空消失了,再没人见过她,不管是活人,还是尸体。”谢衣对上叶海的目光,面无表情。
衣领瞬间被叶海揪住,乐无异伸手欲拦,被叶海一个手刀挡了回来。叶海对着谢衣大吼:“你TM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?为什么?”
“你说过要过幸福的下半辈子。”谢衣注视着他,平静的说。
车里的空气像被抽空了,叶海的嘴巴张开,合拢,又张开,如同放缓的慢镜头,在其他人震惊或同情的注视下,他的喉咙里,发出了干燥的,粘滞的,无意义的,甚至有些疯癫的笑声:“是啊!幸福的下半辈子,说好的,幸福的,幸福的!幸福的……幸福的……下半辈子……”
叶海打开车门,摇摇晃晃的,走出车外。
“我去跟着叶导。”乐无异立即准备下车,被谢衣伸手拦住。
“我去看着他,你在这等着,天天还需要你。”谢衣推门而出,却又突然转头问同行的警察,“既没有有效证据,也没有决定性证人,能送他们进监狱吗?”
“有证据,”警察说,“录音。”
谢衣点点头,随后快步追上失魂落魄的叶海。叶海像个幽灵一样在街上徘徊,目光呆滞,喃喃的问谢衣:“倩倩她……”
谢衣没有回答。
“我为她准备了那么多她喜欢的手工地球仪,我拍了那么多电影,我已经红到她随时都可以找到我,她怎么会说不回来就不回来!”叶海的眼泪像雨一样冰冷的流淌着,“她不会的!谢衣你别骗我!她说她会回来的,她答应过我的!”
叶海抱着头,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。谢衣静静的站着,表情凝重,不再作声。
乐无异的电话到来时,谢衣正跟在叶海身后,漫无目的地走。听筒里乐无异的声音惊慌失措:“师父!房间里抓到两个人,但是没有找到天天!”
“两个人里有没有厉莹?”
“没有,都是男的。”
几乎是一刹那的反应,谢衣喊了出来:“问那两个人厉莹的位置!对方知道我们报警了,天天现在非常危险!”
够了!谢衣一生中所有的愤怒,在此时已燃至疯狂。他的朋友,他的爱人,以及他自己所经受的绝望,哀伤,悲恸,惊慌,所有能够感受得到的痛苦都拜同一拨人所赐!
你们犯下的罪,必定会付出应有的代价!